每个爷们儿心里头,都揣着个江湖梦,就连那些混得风生水起的大佬也不例外。就说臧天朔吧,他就是个江湖梦的忠实粉丝。人家都说混社会是生活所迫,可臧天朔,那是主动往江湖里扎。他那股子江湖味儿,比一般的混混儿浓多了,干的事儿连加代这种老江湖都得咋舌。
有天,臧天朔给加代打了个电话,“哥,过两天别有事儿啊,来廊坊一趟。我整生日趴呢,把北京、廊坊、天津那些道上混的、流氓地痞全请来给我捧场。那天,满场子都是道上的人。”
加代一听,愣了,“给你过生日?”
天朔嘿嘿一笑,“我过生日,你不来给我撑撑场面?”
“不是,你比我小好几岁呢吧?咋就办起寿宴来了?”
天朔摆摆手,“我就喜欢热闹嘛。借着生日,显摆显摆我的排场和实力。让那些道上的人都瞧瞧,我臧天朔,今时不同往日了。”
加代问:“你都请了谁啊?”
“周边那些有名有姓的,有点头脸的,我全给请了。”
“天朔,你这性子,真是没谁了。行,几点?”
天朔说:“下午四点,别忘了啊,廊坊。你到廊坊了给我打个电话,我派车接你去。”
“好嘞。”加代挂了电话。
人嘛,各有各的脾气。加代觉得,实力得靠事儿说话,没必要刻意显摆。可臧天朔不一样,他这人爱张扬,有实力就得让人知道。就像唱歌,唱得好就得上台露一手。
天朔这生日趴,有意思得很。不收礼,也不摆账桌,但你要硬塞,他也不会往外推。他要的就是那个范儿。
生日那天,道上的人来了不少。石家庄的吴迪、唐山的五雷子这些熟面孔都到了,还有周边不少名人,认识加代的也不少。加代这人,那可是杠杠的,实力、为人、名气、口碑,都是顶尖儿的。
为了这场生日趴,臧天朔把整个酒店都包圆了,吃喝玩乐住,一条龙服务。天朔站在门口,跟个迎宾似的迎来送往,乐队的人也在门口帮着忙活。到场的全都是道上的人,那场面,热闹得很。嘿,你瞧瞧,这一片儿纹龙画虎的哥们儿可真不少,而那些稳重的大佬呢,一个个都穿着笔挺的西装,打着领带,跟模特儿似的。现场人数,估摸着怎么也得有个两三百号人,全是道上响当当的人物。
加代呢,说到就到,开着他那辆四个六的劳斯莱斯,往门口一摆,那叫一个气派。天朔眼尖,老远就瞅见了,扯着嗓子就喊:“哎哟喂,这是谁啊?谁来了能有这阵仗?得了得了,赶紧的,过来吧!”
天朔一挥手,带着他那帮乐队兄弟,直奔劳斯莱斯而去。酒店门口,站着一堆社会人,流氓气息扑面而来。有几个认识的大佬一看,立马就认出来了:“哟呵,这不是北京加代嘛!嘿,你还别说,臧天朔这家伙还真有两把刷子。”
“你懂啥呀,人家俩人关系老好了,九几年那会儿就铁得很。”
“我还以为臧天朔是临时拉来撑场子的呢。不过,能跟加代扯上关系,也算他有本事。”
“那可不,他俩铁得很。”
加代一下车,臧天朔立马就扑了上去,给了个大大的拥抱。天朔说:“一会儿你得自罚三杯,来晚了得有个说法。”
加代一听,乐了:“咋就晚了?我这不是中午才出发的嘛,离得又不远。”
天朔一摆手:“得了得了,赶紧进去吧,头排的位置给你留着呢。宴会一开始,你得上台给我讲两句。”
“我讲啥呀?”加代有点懵。
天朔说:“哥,你就讲两句嘛,今天来的都是自家兄弟,没外人,也没那些做生意的老板,娱乐圈的我都没请。今儿个就是个流氓大会。”
“天朔,不是我说你,这事儿要传出去,你名声还要不要了?你一个唱歌的,在娱乐圈混的,过生日请这么多社会人干啥?”
天朔说:“哥,我就喜欢这种氛围。”
“你喜欢也不能这么干啊,以后哪个老板还敢找你商演,给你钱?谁还敢请你啊?”
天朔一摆手:“去他的,我才不在乎他们请不请呢,我自己开演唱会,还用他们请?再说了,我也不缺钱,要钱干啥?哥,我以后的打算多了去了,开夜总会,挖矿,收娱乐圈的保护费。社会人干啥,我就干啥。”
加代一听,直摇头:“没法说你,赶紧进去吧。”臧天朔一把搂住加代,咧嘴大笑,硬是把加代送到了大门口。加代挥了挥手,“你忙你的,别管我。”
加代刚要走,臧天朔拉住他说:“哥,你得捧捧我啊。”
加代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都来了,我能不捧你吗?”
时间差不多了,宴会大厅里,来的与其说是客人,不如说是些江湖兄弟,一个个陆续入座。
臧天朔挺着圆滚滚的肚子,往舞台上一站,拿起麦克风就开始说:“感谢这帮兄弟们,大老远地来捧场,有的还是从外地赶来的,天朔在这里谢谢大家了……”说完一通客套话,快结尾的时候,天朔说:“让我哥上来讲两句,代哥,来两句。”
台下一阵骚动,“哎呀妈呀,谁来了?加代来了?是加代吗?”
加代一看这架势,骑虎难下,只好站了起来。台下又是一阵惊呼,“哎呀,还真是加代,太牛了!”有人起哄:“赶紧吧,代哥,上去说两句,我们还没听过你讲话呢!”
大家连推带拉,把加代弄上了台。加代往舞台中央一站,接过天朔递过来的麦克风,说道:“大家晚上好,天朔是我兄弟,非得让我上来说两句。你们也知道我这人嘴笨,哪会说啥漂亮话!我先给各位鞠个躬。”说着,加代弯下腰,朝着台下深深地鞠了一躬。台下掌声如雷鸣。
加代直起身子,继续说道:“天朔,唱歌就好好唱,交朋友就好好交。人这一辈子,真情实意最重要。既然你让我讲两句,那我就啰嗦两句。第一句,和任何人相处,都要真心实意。第二句,我们不欺负别人,但别人也别想欺负我们。天朔,兄弟需要你的时候,你得鼎力相助。你需要兄弟的时候,我也会义不容辞。行了,我也不会说啥,麦克风还给你。”说完,加代把麦克风塞给了天朔。
天朔接过麦克风,呵呵一笑,“我哥,就是这么实在……来,给我哥鼓掌!”台下再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。
这世上,总有人见不得别人好。说白了,看到别人过得好,心里就羡慕嫉妒恨,这样的人多了去了。天朔的生日派对上,前排坐了一溜儿人,领头的叫梁志春,大伙儿都管他叫老蛋,虽然五十五六岁了,但看起来还挺精神,不显老,身边围着十几个小兄弟。老蛋扯着嗓子问:“加代是哪路神仙啊?”
旁边有人答话:“春哥,东城那边的。”
“他是干啥的?”老蛋接着问。
“不太清楚具体干啥,听说在东城开了家饭馆,挺会来事儿的。北京城里城外的大小人物都挺给他面子,跟天朔关系铁得很。”
老蛋撇撇嘴,不屑地说:“嘿,我看这小子岁数不大,挺能显摆嘛,还跑台上去了。天朔上台唱两嗓子,说两句话,人家那是正经歌手,大明星。他算哪根葱啊?长得跟孙猴子似的,一点人样没有,跑上去瞎咧咧啥?”
派对上热闹非凡,虽然老蛋和加代都坐在头排,中间就隔了一张桌子,但老蛋的话加代愣是没听见。派对正式开始,臧天朔下来一桌桌敬酒。先到加代这桌,天朔笑眯眯地问:“哥,来点不?”
加代摆摆手:“我就意思意思吧。”
天朔说:“哥,今天你得喝五瓶白的,少了我可不答应。你要是提前撤了,别人不说啥,我可饶不了你。你的酒量我还不知道?来,咱俩先干一杯。”
天朔刚要和加代碰杯,老蛋在那边喊上了:“天朔,天朔!”
天朔抬头一看,“哎,春哥。”
老蛋一招手:“过来过来,磨蹭啥呢?在那桌磨蹭半天了,我们都等着你呢,赶紧过来敬酒,快点!”
加代推推天朔:“快去快去!”
天朔一边往老蛋那边走,一边回头说:“哥,一会儿回来再跟你喝。今晚别走啊,得多喝几杯。”
“去吧去吧。”加代把天朔推了过去。
到了老蛋身边,天朔说:“春哥,来,干一杯。”
老蛋问:“刚才台上那小子谁啊?”
“哪个?”天朔问。
“就是那个上去讲话的。”
天朔一听,乐了:“那是我哥,北京加代,你不认识啊?”
“我还真不认识。牛逼哄哄的?”老蛋问。
“牛逼!在北京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,年轻有为,少壮派。”天朔说。 “这城里能罩的人,我基本都罩过了,现在不管是大人小孩,老的少的,没有不给我面子的。”梁志春嘬了口酒,笑道,“你瞅瞅他那小样儿,长得……”
“哎哎哎,春哥,你就别打趣了,那是我铁哥们儿,你可别乱讲话啊。”天朔赶紧打断。
梁志春眨巴眨巴眼:“那晚上还有局没?”
天朔拍了拍胸脯:“必须有!等会儿咱去我酒吧。”
“你酒吧我都去腻了,换个地儿行不?找个大点的夜总会乐乐。”梁志春提议。
“成,我一会儿让助理去订场子,晚上咱包场,好好嗨一把。”天朔爽快答应。
梁志春嘿嘿一笑:“那我晚上再放开喝,现在先悠着点。”
“没问题。”天朔摆了摆手,转身去别处敬酒了。
老蛋时不时拿眼睛瞟加代,心里头那个别扭啊,怎么看加代怎么不顺眼,尤其是看到加代那桌敬酒的人络绎不绝,为了显示自己和加代关系铁,一个个扯着嗓子说话,梁志春听着直皱眉。
“这帮小子,一个个跟没娘教似的,奴颜婢膝的,跟哈巴狗有啥两样?敬那玩意儿干啥,长得跟猴子似的,有啥好敬的?你们瞅瞅。”梁志春撇着嘴说。
一桌人听了,笑得前仰后合。这时,桌上有个不认识梁志春但认识吴迪的小子,端了杯酒凑到吴迪跟前:“迪哥。”
“哟,老二,我没注意到你呢!”吴迪招呼道。
老二指了指那边:“迪哥,你认识那边的老蛋不?”
“谁啊?”吴迪问。
“梁志春,外号老蛋,认不认识?”
吴迪望了望,摇摇头:“不认识,咋了?”
“你不是跟代哥关系好嘛?”老二说。
“是啊。”
老二压低声音:“他在那边一个劲儿地骂代哥呢,我都听不下去了。过来跟你说一声,他骂得有点难听了,说代哥长得像猴啥的。迪哥,你给代哥提个醒吧。”
“行,我知道了。他们是闹着玩吧?不会跟我哥有仇吧?有仇的我都认识啊。”吴迪皱着眉头说。 “今儿个来的,没瞅见啥仇家影儿。”
“可不是闹着玩儿,那是真刀真枪地骂呢,说瞧不上咱代哥。”吴迪一听这话,眉头一皱,“嘿,这小子是哪路神仙啊,还敢瞧不上我哥?你先闪一边儿去,我得跟代哥说一声。”
加代那边儿,跟众兄弟围得跟铁桶似的,热闹得很。吴迪端着酒杯挤了过去,“哥,喝几杯啦?”“来来来,吴迪,咱俩别喝了,我这肚子都快撑破了。”
“哥,你瞅瞅那人认不认识?”
“哪个呀?”
吴迪手一指,“就那个,梳个大背头,一脸褶子能夹死蚊子,还呲着俩大白牙的那位,见过没?”
“不认识啊,谁呀?”
吴迪说:“在那桌跟一群鸡鸭鹅似的聊半天了,净说你坏话呢,说你咋咋都不行,瞧不起你,我还以为他们逗乐子呢,我朋友跟我说,人家那是认真的,就是要骂你,贬低你。”
加代往那边儿一瞅,说:“甭理他。”
“哥,要不我过去问问,看他到底啥意思?”
加代摆摆手:“没必要,今儿个是天朔的生日,啥人都有,不可能都夸你代哥。看不上我,背后骂我的人多了去了,你要都去打,能打得过来吗?甭理他,爱咋骂咋骂,咱回桌喝酒去。吴迪,你要这点肚量都没有,还怎么在社会上混?快回去吧。”
“不是,我听着他……”
加代一挥手:“哎,有啥大不了的?他也没直接骂你,就算骂我,我都不往心里去,你较啥真儿啊?”加代一推,吴迪就转身回去了。
加代越是不理老蛋,老蛋心里头越不是滋味儿。他一挥手:“你们几个,跟我过去敬酒。”
端着酒杯,一行人来到加代这桌,梁志春开口了:“来,哥几个,都是远道而来的客人,我是本地的,跟天朔也认识好些年了,认识认识吧,我姓梁,梁志春,外号老蛋。”
他瞅着满脸麻子的五雷子,问:“哥们儿,咋称呼啊?”
“我叫五雷子。”
“哟呵,唐山大四头的弟弟,是吧?”
“是我。”
“来,干一杯。”
梁志春跟五雷子碰了一杯。接着,老蛋挨着个儿地敬酒,轮到加代这儿,他瞅了瞅加代,说道:“老弟,你给我挪个窝儿,让我坐下歇歇。我在这站半天了,你都没瞅见?你这年轻人,一点也不懂事。”加代还没来得及开口,五雷子就蹦了起来,指着老蛋说:“你这老小子,咋不认识他呢?这是我大哥!”
“谁是你大哥?”老蛋疑惑地问。
“这就是我大哥,这是京城有名的加代!”五雷子大声说道。
梁志春一听,立马来了精神,说道:“你就是加代啊?我早有耳闻。刚才我在那边喝酒,还有哥们儿跟我提你呢,说是北京什么代的,我有点印象。哎呀,这一桌子人都喝上了,就把你给漏了,这可不好。咱们宁落一村,不落一户。来,哥们儿,咱俩喝一杯,认识认识。我看我年龄应该比你大点儿,你就叫我春哥吧。”
“好嘞,春哥,你好。”加代站起身来,两人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。
梁志春问道:“你今年多大了?”
“我还不到四十呢。”加代回答道。
老蛋插话道:“我看你也挺年轻的,像你这个年纪,正是长见识的时候。老弟,我跟你说句实话,我是过来人,给你传授点经验。不管走到哪儿,做人得低调点儿。夹着尾巴做人,才能走得更远。你知道今天到场的都是些什么人吗?黑白两道的人都有。天朔是我弟弟,我经常教育他要低调。我刚才瞧你那样子,觉得你有点太张扬了。”
“是,我也经常提醒自己呢。”加代笑着回应道。
老蛋点了点头,说道:“你能有这个觉悟就是好事,将来你发展得说不定还能更大呢。来,咱哥俩喝一杯。”
在一场热闹的聚会中,代哥和梁志春(也就是老蛋)相遇了。两人一碰杯,代哥面带笑意,轻轻抿了一小口酒,而梁志春则豪爽地一仰脖子,直接干了杯中的酒。
放下酒杯后,梁志春冲着代哥说道:“老弟,你去我那边坐会儿,我在这儿跟大伙喝几杯,咋样?”
“行,那你就在这儿坐。王瑞,咱们去隔壁桌。”说完,加代便准备前往吴迪那桌。加代本不想和梁志春计较,只当他是个喝醉了耍疯或者没什么档次的痞子。然而,就在加代刚要起身离开时,却听到梁志春说道:“我真得跟你们讲讲,你说天朔也真是的,什么人都请。没别的意思哈,五雷子,你别往心里去。”
五雷子冷冷地瞪着梁志春,问道:“你说谁呢?啥叫什么人都请啊?”
梁志春解释道:“不是,咱们在前排坐着多好,身份地位都够格,起码懂得规矩。但个别人嘛……算了,喝点酒,咱不多说了,来,大家接着喝。”
这话让加代听到了,他回头看了梁志春一眼。王瑞在一旁嘟囔道:“哥,这货啥意思啊?”
加代满不在乎地说:“算了算了,你跟他较什么劲?他说你哥不行,你哥就不行啦?他能说了算吗?群众的眼睛可是亮的,人心都有杆秤。走,咱们去吴迪那桌。”
加代和王瑞刚走到吴迪旁边,五雷子在那边歪着头说道:“春哥,要是没啥事,你就回去吧,咱们也聊不到一块去,我想跟代哥说说话。代哥,代哥!”
加代回过头,应道:“哎,老五。”
五雷子招手示意加代过去,说道:“你赶紧回来,咱俩谈点生意。这桌上就你能跟我把事儿说清楚。除了你,谁能跟我谈上亿的生意啊?你麻溜回来,快点。春哥你快走吧,改天再一起喝酒。”
梁志春一听,有些生气地说:“老五,你啥意思?瞧不起你春哥啊?”
五雷子毫不客气地回应:“有啥瞧得起瞧不起的?咱俩就是酒友,喝酒行。我今儿有正事,我跟代哥研究生意上的事儿呢,我俩打算合伙开个矿,投资十几亿呢,跟你研究不来。代哥,快回来。春哥,还在这儿坐着干啥呢?你就会喝酒,赶紧走。”
梁志春听了这话,急了:“不是,什么叫就会喝酒啊?”
五雷子不耐烦地摆摆手,说:“别在这扯皮了行不行?你就会喝点酒,有本事去研究研究买卖。快走!”可梁志春还是坐在那儿没动,五雷子又催促道:“春哥,咋还不走呢?”
梁志春梗着脖子说:“不是,老五,我今儿就坐着不走了,我倒要看看谁能把我撵走。咋的?我好心过来跟你们喝杯酒,看得起你们,你还撵我走?”
五雷子无奈地说:“我真不知道该咋跟你相处。”
加代笑着打圆场:“老五,大哥想喝酒,你就陪他喝点。”
没想到梁志春手指着加代就骂:“俏丽娃,有你鸡毛事?”
加代一听,脸色一变,问道:“你说什么?”
梁志春又重复了一遍:“我说有你鸡毛事?”
这话一出,五雷子以及这一桌所有人都感觉脑袋“嗡”的一下。旁边好几桌的人也都纷纷朝这边看过来。可梁志春却丝毫没意识到一场冲突即将爆发,还接着说道:“我跟老五谈事,跟你有鸡毛关系?再说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五雷子抄起一个酒瓶,狠狠朝着梁志春的脑袋砸了下去。“咣当”一声,梁志春当场就跌坐在桌肚里,头上裂开一个大口子,鲜血直流。五雷子朝着保镖一挥手,大喊:“打他!”
没等保镖们动手,加代上前对着梁志春的脸就是一脚。紧接着,王瑞、吴迪、五雷子的保镖,还有旁边两三桌的人都围了过来。仅仅十秒钟,梁志春就被打得鼻青脸肿,抱着脑袋躲进桌肚,不敢露头了。
正在向别人敬酒的天朔一回头,看到这边的混乱场面,喊道:“咋回事?快拉开啊。”说着就赶紧跑了过来。周围那些爱凑热闹的人也都围了过来,互相打听发生了什么。
有人说:“那个梁志春,老蛋,你不知道吗?”
“知道啊,老蛋咋啦?”
原来是老蛋骂了加代,被五雷子打破了脑袋。很多社会上的人也想借此机会和代哥结识一下,于是都围上去对老蛋一顿暴打。天朔好不容易挤到前面,把加代拉到一边,又推着五雷子说:“别打了别打了。”
加代指着老蛋骂道:“俏丽娃,老王八,今儿要不是没把丁健带来,非得卸了你两条腿。”
天朔赶忙拦住,说道:“哥,你消消气。”
加代气呼呼地说:“天朔,要不是看你面子,我真……”
天朔连忙赔笑道:“是是是。老五啊,快把代哥请出去。”
五雷子也气冲冲地说:“今儿要不是我哥脾气好,要不是赶上天朔过生日,俏丽娃,我非把你这个老王八炖了,你信不?”
天朔张开双臂,大声说道:“大家都散开,把两位大哥请出去。”
等把梁志春从桌肚下拉出来时,他已经被打得满脸是血,活像个抹了辣椒酱的松花蛋。
天朔看着他,说道:“春哥,去医院吧。”
梁志春哼哼唧唧地说:“哎呀,不用,浑身都疼啊,俏特娃,这帮小兔崽子,我算是白对他们好了。”
天朔劝道:“拉倒吧,春哥,你听我的,去医院吧。”说完,天朔叫了两个人把梁志春送去了医院。而加代他们则继续喝酒,后来还去夜总会喝了第二场。
第二天早上,加代准备回北京。五雷子拉着加代的手,不舍地说:“哥呀,我舍不得你啊!”
加代笑骂道:“滚一边去,我又不是没了,咋这么肉麻呢?”
五雷子解释道:“不是,哥,咱俩见一面不容易。过个三两天,我去北京看你。”
加代说道:“行,快走吧!”
五雷子又说:“哥呀,看看我新买的车呗?”
加代打趣道:“艹,老五,我算看出来了,你哪是舍不得我,你就是想在我面前显摆。”
五雷子急忙解释:“不是,哥,我一方面是舍不得你,另一方面就是想让你看看我新买的车。我一下买了四辆呢,你看看呗。”说着就指着四辆劳斯莱斯。
加代看了,称赞道:“一下买四辆?行,真牛逼。”五雷子听了,脸上的大麻子都乐开了花。随后,加代上了车,离开了。
臧天朔生日宴上的这场小冲突,加代根本没放在心上。天朔生日过后第三天,南城四哥小利给加代打来电话,问道:“代弟,你在哪呢?”
加代回答:“四哥,我在家呢。”
小利又问:“中午有饭局不?”
加代说:“没有,我刚起床。”
小利说道:“我请你吃饭,别推辞哈。不去八福酒楼了,去全聚德。”
加代一听,觉得有点不对劲,问道:“咋啦,有事啊?”
小利说:“见面再说。我找你,你还能不来?”
加代只好答应:“行,那我过去。”
中午,加代来到全聚德楼下,看到小利四哥的车已经停在那儿了。他推开包厢门,首先看到的是小利四哥,然后就瞧见旁边坐着脑袋缠着纱布的老蛋。
小利招手让加代进来,说道:“来,代弟。”接着看了看老蛋,对加代说:“行了,春哥,不是我说你,你这嘴也太不把门儿了。代弟呀,我给你介绍一下,这是我大哥,我俩八几年在大学就认识了,那时候你四哥还在里面待了好几年呢。你先坐下。”
加代看了看老蛋,坐了下来,对小利说:“我俩认识。”
小利说:“我知道你们认识,他跟我说了,在廊坊让你揍了一顿,就是天朔生日宴上那次。”
加代说:“四哥,你知道这事啊。”
小利说:“我也是刚知道。他找到我,让我收拾你。我说那哪行啊?那是我代弟,这不是开玩笑嘛。我说你上北京来,我把代弟给你找来,哥几个一起吃顿饭,互相认识认识,以后就是朋友了。”
加代没有吭声。小利开口说道:“代弟,我跟你讲,大学时候有天晚上,来了个手上背着人命的家伙,那小子个子高高的,以前在北京和我就结下梁子了,跑到宿舍里就要对我下黑手。我本来身材就瘦小,心里清楚跟他硬拼肯定不是对手,所以我就先出手,把他打得只剩半条命了。”
加代问道:“这事儿我咋一点都不知道呢?”
小利说:“我没跟你们任何人讲过,就杜崽晓得。那次是春哥帮我顶的罪。这么说吧,要是没有春哥,就因为这事儿,我至少还得再蹲个七八年大牢,根本不可能那么快出来。”
加代说:“这下我明白了。”
小利接着说:“这么着,代弟,找你来没啥别的事儿。春哥,我给你介绍下,这是我最铁的兄弟加代,懂不?他可是现在北京城混社会的头号人物。不管是老混混还是小痞子,见到我这兄弟都得规规矩矩的。明白我的意思不?”
“明白明白。”
“明白就握个手。代弟,不打不相识嘛,通过这事儿咱们互相认识认识咋样?以后大家一块儿合作做点生意,四哥我就当个中间人,牵个线,让你们走动走动,行不?”加代看了看老蛋,然后伸出手,说道:“你好啊,春哥。”
梁志春还有点端着架子,说道:“老四,你……”
四哥摆了摆手,说道:“行了,握个手!他比你小,叫代弟,认识一下,以后多往来。”
梁志春这才伸出手,说道:“代弟!”
加代说:“春哥,你好!上次廊坊那事儿真是对不住了,你身上的伤还疼不?”
老蛋说:“咋不疼啊?疼得要命。”
老四说:“疼的话,喝点酒就舒坦点了。你疼能怪谁呀,谁让你嘴那么损呢?代弟呀,能喝点酒不?”
加代点点头,说:“能喝点。”
小利说:“那就别走啦,咱们痛痛快快喝一场。服务员,上酒!”
酒端上来后,加代只倒了浅浅一杯,然后站起身来:“四哥,春哥,兄弟我这边还有事儿,等会儿外地朋友要来。四哥,我想你也清楚,上官林他们到了,我得安排他们吃饭呢。别的我也不多说了,四哥,你找我什么意图,我心里明白。以后春哥要是有啥事儿,尽管跟我说,在北京,我能帮忙的绝对不含糊。不过,你是四哥的朋友,正常也不会有事求到我头上,四哥要是都办不了的事儿,我也够呛;我办不了的事儿,四哥肯定能搞定。”
加代这么给四哥面子,小利哈哈大笑起来,说道:“你这小子,晚上……”
加代说:“晚上我就不陪大伙了。这杯酒干了,我就得走。四哥,晚上你们去哪,跟我说一声,我来安排行不?”
“哎呀,不用你费心安排。”
加代站起身,一仰头把酒干了,跟众人打了招呼,便转身离开了。
包厢门关上后,老四说:“我这兄弟咋样?别看他年纪轻,我跟你说,为人处世那是相当厉害。打架也不含糊,手下能人多得很。”
“拉倒吧,就打我挺有能耐。”
四哥说:“那咋滴,你还真计较上啦?我跟你说,这事儿都过去了,我都替你把话讲清楚了,酒也喝了,事儿就算翻篇儿了。大春,你要是再去秋后算账,我告诉你,不光加代不乐意,我都不答应。”
老蛋说:“不会再去翻旧账了。正好你让我来北京了,我求你帮个忙。”
“啥忙你直说,只要我能帮得上。”
老蛋说:“你肯定能帮。”
“行,你啥情况别人不清楚,我还能不知道嘛,你说吧。
老蛋说:“我就问你,我替你在大学里蹲了七年,这算不算帮了你,算不算对你有恩?老四,你摸着良心说,那天晚上我去医务室了,回来你就跟我说你把那人给扎了,是不是这样?”
“别提这事儿了。大春,你的恩情我记一辈子。要是别人在加代面前耍横,我肯定收拾他。为啥我帮你,还介绍你跟加代认识?就因为你对我那是绝对够意思。”
“那行,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了。老四,现在生意太难做了,我现在几乎没啥收入,手下这帮兄弟跟着我,连养家糊口都成问题。”
小利一听,问道:“你那夜总会,还有饭店呢?”
“现在生意不景气,根本赚不到啥钱。”
“不对啊,你不是还有游戏厅嘛?”
老蛋说:“哎呀,能赚几个子儿啊?我手底下这么多兄弟,哪个不得分点。七八十号兄弟跟着我呢。”
“那你就裁掉些兄弟呗,养那么多人干啥?”
“我能裁吗?我年龄一天天大了,这七八十个小伙子好些年前就跟着我混了,你说我把他们裁了,让他们自己出去闯荡,那我面子往哪搁?名声不就毁了嘛。这事儿传出去,完了,人家都会说老蛋现在没排面了。”
小利问道:“那你找我到底啥事儿?”
老蛋说:“这样,年底了,我想在南城开几场大的赌局,你帮我招揽些人过来。老四,这事儿对你来说小菜一碟。赚了钱咱俩分。”
小利摆了摆手说:“得了得了,我不稀罕这点钱。”
老蛋一听,说道:“咋啦?老四,这事儿你都不帮我?”
小利说:“我帮你。这么多年了,你头一回求我办事。我要是不管你,那就是不讲义气。你打算开多久的赌局?”
“看情况呗,这买卖主要就是年前年后这段时间。我知道你人脉广,在南城根基深厚,黑白两道都吃得开,没人敢找你麻烦。你一定得帮我把这局弄起来。我年前年后也不多搞,就搞个十场二十场的,就够了。就当帮我个忙,赚点小钱。帮我招呼些客人过来行不?”
小利问:“设局的钱你有不?”
“设局的钱我有。”
“行,那这事儿我帮你办,接着喝酒吧。”小利心里其实不太愿意,但又不好意思拒绝。当天晚上酒喝得差不多的时候,老四说:“ 你开赌局我不反对,但有一点你给我记好了。”
老蛋问:“哪一点?”
小利说:“加代的兄弟哈森在南城方利酒店的负一楼有个赌场,你可千万别坏人家的生意。你可别干那种缺德事儿,别去抢人家的客人。”
老蛋摆了摆手,说:“我哪能干那事儿?我这就是开几场局,玩完就拉倒。愿意来玩的就来,我咋会去抢别人的客源呢?老四,我也把话说明白,要是有人自愿来我这儿玩……”
小利说:“人家自愿来的,我没意见,别人也说不出啥。我的意思是别昧着良心做事儿。我在南城帮你开几场局,赚点钱,这都没问题。但你千万别跟客人说些难听的,让人家别去哈森那儿,来你这儿。你要是那么干,我都没脸见加代了。”
“不会的,你放心吧。”
“那行,那我就帮你。这一两天我给你回信,给你选个地儿,再张罗些客人。”
“行,我等你消息。”老蛋说道。
当天喝完酒,小利开始着手帮着张罗赌局的事儿。老蛋没回廊坊,而是联系上了在号子里认识的另一个朋友,这人在海淀混得还不错,姓郭,叫郭辉。老蛋拨通电话,问道:“辉呀,你在哪儿呢?”
“我在海淀呢。”老蛋把准备在南城开赌局的事儿跟郭辉说了。郭辉一听,说道:“好事啊,那算我一份。”
“算你一股,咱们俩合伙干。”
郭辉一口答应道:“行行行,没问题。春哥,不瞒你说,我早就想在南城开个局了。后来发现这儿赌局太多了,像我这种没背景、没根基,就靠自己混社会的,根本搞不起来。现在有南城小利帮你,这事儿可行。”
“行,那就一块儿干。”老蛋挂断了电话。
小利四哥处理起事务来向来雷厉风行,不过五六日光景,便已将地点敲定。这处所在与方利酒店保持着一定的距离,却紧邻着杜崽的地盘,紧挨着郭帅那灯火辉煌的夜总会,占据着一个临街小区的门面房,面积足有七八百平方米之广。地点一经确定,老蛋便紧锣密鼓地购置起桌椅、沙发、电视等一系列设施来。
小利拍着胸脯向老蛋保证道:“你放心,南城那帮人绝不会来找你麻烦。分公司那边我也已经打过招呼了。这个场子是我给你张罗的,也不会有人敢来找茬,这一点你大可安心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老蛋搓着手,笑得像刚捡了钱包,“四哥,你一句话,我老蛋在南城就能横着走。”
小利摆摆手:“别飘。南城不是廊坊,水深着呢。你这两天把规矩先立起来,别上来就抽水太狠,先把人气聚起来。”
“我懂,我懂。”老蛋连连点头,转头冲郭辉使了个眼色,“辉子,明儿你把海淀那几个老赌棍先拉来,就说南城新局,头三天免抽水,酒水全免。”
郭辉咧嘴一笑:“春哥,你这是要放血啊?”
“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。”老蛋眯起眼,“先把人哄进来,后面再慢慢收网。”
……
三天后,夜里十一点半,南城新局门口停满了车。七八百平的场子里乌烟瘴气,三张德州桌、两张百家乐、一台轮盘全满,旁边还有二十多台老虎机“叮叮当当”响个不停。老蛋穿着件花衬衫,脖子上挂条金链子,手里攥着对讲机,在人群里来回穿梭。
“春哥,海淀的老张头带了一百万筹码上桌了!”郭辉凑过来,压低声音,“那老小子今天手气旺,已经赢走四十多个了。”
老蛋眉头一皱:“派人去二号桌,让荷官把发牌节奏放慢,再给他上点‘饮料’。”
郭辉心领神会,刚要走,门口突然一阵骚动。两个穿黑风衣的壮汉推门进来,身后跟着个戴鸭舌帽的年轻人。老蛋眯眼一看,心里“咯噔”一下——鸭舌帽下面那张脸,分明是哈森的手下阿坤。
“春哥,来者不善啊。”郭辉凑到老蛋耳边,“要不要先清场?”
老蛋冷笑一声:“清什么场?这是四哥给我撑的地盘,他哈森还能翻了天?”
说话间,阿坤已经走到德州桌旁,抄起一瓶没开的啤酒,“砰”地一声砸在桌角。玻璃碴子四溅,牌桌顿时安静。
“老蛋是吧?”阿坤抬手用瓶茬指着老蛋,“森哥让我带句话——南城不是廊坊,你想开局可以,但得按规矩来。”
老蛋咧嘴一笑,露出两颗金牙:“什么规矩?说来听听。”
阿坤竖起三根手指:“第一,每月给森哥交五十万保护费;第二,不准拉方利酒店的客人;第三……”他话没说完,老蛋突然抄起对讲机喊了声:“保安!”
六个穿制服的壮汉立刻围过来,手里拎着橡胶辊。阿坤身后的两个风衣男也不含糊,直接掀开衣襟,露出腰间的甩棍。
眼看就要动手,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暴喝:“都给我住手!”
众人回头,只见小利四哥穿着件灰色羊绒大衣,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口。他身后还跟着杜崽和郭帅,俩人手里各拎着一个黑塑料袋,袋口隐约露出钢管的轮廓。
“阿坤,你长本事了?”小利走到牌桌旁,抬手拍了拍阿坤的肩膀,“森哥没教你,南城的地盘谁说了算?”
阿坤脸色变了变,终究没敢接话。小利又转向老蛋:“春哥,你也是,开张第一天就见血,吉利吗?”
老蛋讪讪地放下对讲机:“四哥,这不是他们先砸场子嘛……”
小利没理他,转头对阿坤说:“回去告诉哈森,老蛋是我兄弟,场子是我张罗的。他要真有不服,让他亲自来找我——别派些虾兵蟹将来丢人现眼。”
阿坤咬了咬牙,带着人走了。
人群刚要重新开局,小利却把老蛋拉到角落,压低声音:“你搞什么?我让你别抢客源,你倒好,直接把人荷官都挖来了?”
老蛋一脸无辜:“四哥,我可没挖,是他们自己跳槽的……”
“放屁!”小利骂道,“哈森刚才给我发微信,说昨天你派人去方利酒店发传单,还给人塞VIP卡,有没有这事儿?”
老蛋挠挠头:“我就让郭辉去试了试……”
“试试?”小利气得拍了下桌子,“你知不知道哈森跟加代什么关系?这事儿要是传到代哥耳朵里,我他妈都保不住你!”
老蛋这才有点慌:“那……那现在怎么办?”
小利深吸一口气:“明儿你跟我去方利酒店,给哈森摆酒赔罪。五十万保护费我替你出,但你得把挖来的人全送回去,再贴三个月的广告——就说南城新局是方利分店,利润两家平分。”
老蛋瞪大眼:“那我不成给哈森打工了?”
“不愿意?”小利冷笑,“那我现在就撤场子,你回廊坊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。”
老蛋沉默半晌,终于泄了气:“行,听四哥的。”
……
第二天晚上,方利酒店负一层赌场VIP包间里,哈森坐在主位,手里盘着一串沉香手串。加代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,正靠在窗边抽烟。
老蛋端着酒杯,冲哈森哈腰:“森哥,之前是我不懂规矩,您大人不计小人过……”
哈森眼皮都没抬:“四哥的面子我肯定给,但规矩就是规矩。你这杯酒,我喝了,可后面的账怎么算?”
小利接过话茬:“森哥,春哥愿意把新局并入方利,利润五五开,挖来的人全退回去,再额外补偿你三个月的广告费,怎么样?”
哈森看向加代。加代弹了弹烟灰,淡淡道:“老五昨天还跟我说,南城最近太乱,该立个章程。我看就按四哥说的办,以后谁再坏了规矩,别怪我翻脸。”
老蛋连连点头:“代哥放心,我一定按章程来。”
酒过三巡,哈森突然问:“春哥,听说你在廊坊还有七八十号兄弟?”
老蛋一愣:“是啊,都是跟了我多年的……”
哈森笑了笑:“我场子正好缺人,尤其是看场子的。你要愿意,挑二十个靠谱的过来,工资我开双倍。”
老蛋还没说话,小利先拍了板:“就这么定了!春哥,你那帮兄弟也算有个正经去处,省得你整天为他们的嚼谷发愁。”
老蛋张了张嘴,最终苦笑着举杯:“谢谢森哥,谢谢代哥,谢谢四哥……我老蛋认栽。”
加代这才露出笑容,举杯一饮而尽:“春哥,别觉得委屈。南城这碗饭,不是你一个人能端得动的。往后大家有钱一起赚,有事儿一起扛——这才叫江湖。”
窗外,夜色如墨。远处的新局招牌被工人拆下,换上了“方利酒店南城分店”的金色霓虹。老蛋望着那闪烁的灯牌,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在大学宿舍,小利替他顶罪的那个晚上。那时候他们都说,兄弟一辈子,有福同享,有难同当。
如今,兜兜转转,终究还是回到了这句话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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